【缱绻朝暮0208】凉白开
*4600＋短小不精悍
*新的一年大家都要开心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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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常会从梦中醒来，在梦中他是身着白袍的公子，而我只是一个对侠客有着无限憧憬的小杂。我们约定好一起练功然后成为侠客，可他却在即将成功的时候将我抛弃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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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一名心/理医生，我有一个病人，他常做梦，一个相同的梦，尽管他一次又一次在醒来后暗示自己另一个结局，可再次入睡的时候，梦中的结局依旧没有改变。
他叫李希侃，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，他就把自己窝在我桌前的椅子里，面容憔悴，脸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，不同于那些有了胡茬很帅气的男生，我只觉得这胡茬长在他脸上真是绝顶的不配。
李希侃第一次来的时候只告诉了我他的梦，其他的他都不愿意讲，准确的说，是没有时间讲，他是一名律师，很忙，忙到来见我都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。
他临走的时候看到了我墙边竖立的那一把吉他，愣了一下，
「医生，你也玩音乐吗？」
我听到那个「也」字皱了一下眉头，又对他摇摇头，
「那不过是对年少的一个纪念。」
李希侃每周都会来找我，不知不觉中已经是第五次了，他待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，可他还是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，他和我聊家常，聊明星，如果不是他偶尔的疲惫，我真的以为他没事。
他常常会盯着墙边那把吉他发呆，似乎是在回忆什么，脸上先是浮现幸福的笑容后来又转变为苦涩。
「你想知道那把吉他的故事吗？」
「有一个少年很喜欢音乐，可是他家里人不同意他学习音乐，他在学校里偷偷组乐团，背着家里出去演出，在这个过程中他认识了一个女孩，女孩和他一起玩音乐，两个人虽然没有点明彼此的关系，但大家都默认为他们两个已经在一起。
有一天啊，少年把吉他送给了女孩，他说他不搞音乐了，他要服从爸爸的话回去好好念书。女孩收下了那把吉他，骂他软弱。那天之后，他们便断了联系。
那把吉他对女孩来说一点用也没有，女孩本就是因为那个少年才去搞音乐，只是少年不会知道了。」
李希侃听我讲完后沉默了一阵，他像是鼓起了勇气，开始讲述他的故事。
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叫毕雯珺，和我的故事开头差不多，李希侃爱音乐，想要专心搞音乐，可是家里不同意，他背着家里参加了学校组的乐队，认识了毕雯珺。
他似乎对毕雯珺一见钟情，总是想把自己所有的心事都与他分享。
李希侃去排练的时间很不固定，毕雯珺主动向乐队的队长提出要私下帮助他排练。毕雯珺有一副好嗓子，不同于李希侃的奶音，他的声音是清亮的，又是沉稳的。李希侃和他相熟之后总会打趣他的东北口音，毕雯珺也不恼，只是揉揉他的头发。
乐队参加了很多小众表演会，有了一定的人气，别人一提起他们学校就会想到他们乐队，对于这个结果，李希侃是高兴的。
再等等，他就可以向爸爸证明自己，可以光明正大的搞音乐。
「毕雯珺和李希侃的嗓音不同却很搭，像是天生一对。」这是乐队队长说的话，李希侃还暗自高兴了很久，因为「天生一对」。
在一次表演之后，毕雯珺先对李希侃表了白，他说自己是有私心才要私下辅导他，李希侃笑着跳进他的怀里，「我也是有私心才同意你给我单独私下辅导的。」
毕雯珺陪李希侃去买乐器，带他去看音乐会，带他去参加音乐节，他们在社团的休息室里偷偷拥/抱，在音乐节现场伴着刺激的金属乐热//吻。
那一段时光对李希侃来说是特别的，独一无二的，他想要回去却永远回不去的。
毕雯珺总说李希侃身上有凉白开的味道，每次李希侃问他凉白开是什么味道，毕雯珺都会笑着吻一下他的嘴角，
「清新冷冽，有一丝金属的味道」
李希侃搂着他的脖子思考一会儿，「那可能是因为我喜欢金属乐吧。」
他们两个笑成一团，毕雯珺就又会吻//住他的唇。
李希侃脖颈有一块疤/痕，当初和家里闹矛盾，他拿起杯子就砸向墙壁，他用碎玻璃以死/相逼，玻璃划破脖子上柔软的皮肤，血/珠一滴一滴冒出来，家里人终是不忍心，向他暂时妥协。
毕雯珺总是「光顾」这一道疤痕，和他拥/抱时会用下巴轻蹭，在床/上时他会舔/弄那块揪揪巴巴的皮肤，亲//吻那块印记，那块代表着李希侃曾经抗争的印记。
毕雯珺说他似乎可以在疤痕那里闻到当初的血//腥味，李希侃笑着回答他，「这可能也是你认为我身上有凉白开味道的原因吧。」
「为什么？」
「因为血//腥味也是带着淡淡的金属味道啊。」
毕雯珺会看着他无所谓的神情，俯身吻/上他的嘴唇，轻轻啃/咬，吻/到李希侃受不住闭上双眼，毕雯珺不想让李希侃看到自己心疼的眼神。
李希侃说毕雯珺很喜欢和他接/吻，总爱把他吻/到意识迷糊，吻/到缺氧，杂乱的呼吸在空气中交错，余下的只有高/潮时的舒/爽和颤/栗。
又一次被父亲怒骂，李希侃摔门离家出走，他来到毕雯珺这里求收留，毕雯珺打开门就看到小人委屈的模样，赶忙问他怎么了，李希侃告诉他自己又和家里闹矛盾了，毕雯珺环住他，脸上是纠结与不忍。
因为是在假期里，毕雯珺的爸爸妈妈领着他弟弟去旅游，毕雯珺因为要排练就留在家里。李希侃干脆把自己封闭在毕雯珺这里，母亲打来电话就只说自己在同学家。
毕雯珺在家陪着李希侃，他做饭很好吃，李希侃开玩笑说要在他家赖一辈子他也是笑着亲//吻一下他的双眸，
「不要太诱/人哦，小狐狸。」
第二天吃完中午饭，李希侃躺在毕雯珺腿上看电视，搞笑的综艺让他开怀大笑，好像忘记了前几天的不愉快。兴许是午睡时间到了，很快他就进入了梦乡。
毕雯珺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，他赶忙拿起手机关掉声音，毕雯珺发现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，他站起身去阳台接电话，他起身的动作惊动了睡得还不熟的李希侃，他看着毕雯珺背影挠了挠头，呆呆坐着。
毕雯珺接完电话就跟李希侃说要出去一趟，他说自己要去见一个长辈，李希侃点点头就又躺回到沙发上准备继续与周公相会。
毕雯珺走到他身边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，转身出门，那背影，似乎有一丝不舍。
在毕雯珺家的第三天，李希侃被赶了出来。毕雯珺赶走了他，说让他回去好好学习，不要再玩音乐了，还要和他分手。
他问毕雯珺为什么，毕雯珺只说他要考一个好大学，把音乐戒了，他还说谈恋爱太耽误时间，他不想因此分心，态度决绝。
李希侃不知道毕雯珺为何突然要好好读书，明明他曾和自己许下誓言要一起走上更大的舞台，要一起向众人证明自己。
他想起毕雯珺前一天下午赴的那场约，他似乎已经知道了那位长辈是谁。
他想给毕雯珺一拳，可双手紧握成拳也只是任由指甲刺进手心，他终究没有抬起胳膊。
既然毕雯珺选择了让他回到父亲身边乖乖读书，他便就听他的。
临走前李希侃沉声问他想考哪个学校，毕雯珺一时想不起来，说了B大的法学。
「毕雯珺，我要是也考上了，你还能和我在一起吗？」
李希侃近乎卑微的语气揪住了毕雯珺的心。
「能。」
后边的事不过是两个人都放弃了音乐好好学习，李希侃如愿的和毕雯珺和好，可是两个人却回不去从前，音乐像是一道坎横在他们俩个之间。
大学毕业后两个人都选择成为律师，他们搬到了一起，毕雯珺选择律师是为了挣钱养家，而李希侃是为了麻痹自己，每天繁忙的工作让他喘不过气，可正是这样，让他没有时间去想从前的事。
繁忙的工作导致的另一个结果就是他们两个平时见面的时间很少。在一起将近两年，平时也会拥抱亲//吻上//床，可李希侃总能感觉到毕雯珺有一丝别扭，尤其是在面对他的时候。
他曾在高//潮之时听到毕雯珺对他说对不起，他似乎明白了毕雯珺为什么别扭，他认为李希侃放弃音乐是自己的错。
李希侃总会暗自摇头，要说放弃音乐的话，也确实因为毕雯珺，不过不是毕雯珺说的话，而是他李希侃对于毕雯珺的爱，如果毕雯珺不搞音乐了，他想他一个人也不会撑太久。
李希侃爱毕雯珺远多于爱音乐。
李希侃的心结在于当初毕雯珺的突然放弃，在于他自己的依旧热爱，我作为故事之外的人，本就不应去插手，更别说另一个主人公也来找了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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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好，我叫毕雯珺，李希侃的男朋友。」
「你怎么找来的？」
「他最近回家的时间比之前更少了，可是他明明最近推了好几个案子，我趁他洗澡翻了他的钱包，发现了你的名片。」
「你想知道什么？」
「李希侃的心结。」
我将我所知道的李希侃心中所想全部告诉了他，无关泄露不泄露病人信息，我的直觉告诉我，毕雯珺爱李希侃不比李希侃爱他少。
毕雯珺说，李希侃现在也像凉白开。
从前的他就是沸腾的热水，对生活充满热情，对一切美好事物都抱有幻想，可是现在他冷却了，沉静了，他开始用工作麻痹自己，他开始失去原有的对一些事物的热爱。
毕雯珺告诉我，当初和李希侃分手是他的无奈之举，他知道李希侃和家里的矛盾已久，李希侃的父亲私下也找过他，他当毕雯珺是李希侃的好朋友，想让毕雯珺帮忙劝劝李希侃。
毕雯珺很诚实的告诉李父他和李希侃的真实关系，惊讶的是李父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样子，他只说，他这个做父亲的对李希侃的爱很不足，他甚至还拜托毕雯珺好好爱李希侃。
毕雯珺问李父能不能就让李希侃搞音乐，他会很好的陪着李希侃，李父却说，搞音乐只是一时的，还是好好读书将来有个稳定工作比较好。
毕雯珺沉声说他知道了便向李父辞别。
其实毕雯珺的家里也不同意他玩音乐，他很早就向家里坦白并且承诺，如果有一天他爱的人不玩音乐了，他就回来好好读书。
他是李希侃坚持的理由，同样，李希侃是他最后的坚持。
他也曾幻想他和李希侃两个人背着吉他走遍世界去看所有的美景，在每一处都留下美好的回忆，可是现实很残酷，为了李希侃与家里人的关系，毕雯珺选择了牺牲自己。
当李希侃问毕雯珺他们还能不能在一起的时候，毕雯珺有一瞬很想冲过去抱住李希侃，告诉他无论怎样都会陪着他冒险。
可是他没有，他可以赌上自己的未来，但是他不能赌上李希侃的未来。
分手后那段时间他过得并不好，他总是会想起李希侃临走时那愤恨又无奈的眼神，孤单又弱小的身影。
他只能把自己埋在书海，他要考上B大，他希望李希侃也真的可以考上，就算两个人回不到从前，他还是固执的想和他在一起。
毕雯珺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李希侃，他觉得自己对不起李希侃，他觉得是自己亲手将李希侃心中的火花熄灭，他向李希侃承诺却又背弃誓言。
毕雯珺很爱李希侃，他关注着李希侃的一举一动，李希侃哪个案子赢了哪个案子输了他都很清楚，李希侃什么时候来见我这件事他在后来也知道的很详细。
他没有问过李希侃现在对他的感情是否还像之前那样热烈，他也不敢问，他怕李希侃反问。
他当然爱李希侃，很爱很爱，可是他不善于表达，他只能一次次轻//吻李希侃，一次次将他拥/入怀中，一次次抚平他的眉头，一次次轻轻的舔//弄他脖颈处的疤痕。
他看着李希侃的棱角被生活磨平，看着他从沸腾变成冷却，看着他从活力满满变成沉默寡言。他想念李希侃从前那小狐狸一般的狡猾，想念李希侃从前的任性。
「毕雯珺，李希侃很爱你，他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变过。」
我送走了毕雯珺，临走时我送给了他两张音乐节的门票，
「毕雯珺，他现在已经有了稳定的工作，为什么不重拾他心中的梦想呢？」
他向我道了谢，他说，票还是他自己来买。
他走得时候也看了一眼墙边的吉他，「你为什么不和想要的人一起去呢？」
他没有等我回答便说了再见。
我看向那把吉他，犹豫了一下，拿手机拨出了那个早已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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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希侃再来找我已经是两个月后。
他并不知道毕雯珺来找过我，他很高兴的跟我说，毕雯珺两个月前突然带他去了音乐节，在音乐节上又一次拥抱他和他热//吻，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下子回到了那段美好的时光。
李希侃被带去音乐节的时候还是懵的，他不知道毕雯珺的目的是什么，音乐节开始之后，他又听到了live版的金属乐，李希侃想想自己平时偷闲听的歌曲，感叹还是现场的听着有感觉。
毕雯珺在音乐节结束后再次向他告白，
「李希侃，我很爱很爱你，我后悔当时放弃我们的梦想，后悔和你分手；我感激你的妥协，感激你对我的爱。
我想了很久，既然当初是因为前程未卜，那现在我们有了稳定的工作，为何不重拾当初的心动？
李希侃，你还愿意和我一起搞音乐吗？」
李希侃紧紧地圈住他的腰，在他怀里摇了摇头。
「毕雯珺，现在挺好的，那时的我确实有些任性，现在想想，每天好好工作，回家可以见到心爱的人，挺好的。当然，如果你可以经常陪我看音乐会参加音乐节的话会更好。」
毕雯珺宠溺的刮了一下他的鼻梁，「好。」
毕雯珺其实也来找过我，在李希侃之前，他看起来也轻松了很多，他说李希侃的热情似乎回来了，又似乎没有回来。
「他开始天马行空的想象自己将来的生活，可是他又安安分分的工作。」他皱着眉头说。
「毕雯珺，他的未来能不能绚丽多彩，得看你怎么做。」
毕雯珺低头想了一会儿，再抬起头时已是了然的笑容。
他说他很感谢我可以聆听他们俩的无聊的往事，我只是笑了笑，其实也挺有意思的，让我也对爱情有了向往。
「吉他收起来了？」
我扭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墙边，点点头，「物归原主了。」
毕雯珺笑得让我有些心里发寒，他只说了一句「要好好把握幸福」就转身走了出去。
我看着桌上心多出来的合照，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夏天男孩给我弹奏纸短情长的场景。
「是啊，一定要把握幸福。」
李希侃的热情是深埋在灵魂里的，从未消失，只是缺少人来唤醒。
而毕雯珺，就是唤醒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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凉白开又如何，至少他曾经沸腾过。
- FIN.
很不严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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